苹果的供应链主要集中在亚洲，尤其是中国和印度，中国占全球电子产品出口总额的近三分之一。
2.尽管苹果逐渐将部分生产转移到印度和越南，但中国仍然占据关键地位，尤其在电子制造领域。
3.然而，分析显示苹果供应链中许多环节仍然由非中国公司主导，如半导体、传感器和显示器等。
4.事实上，中国企业在这些高价值环节的技术含量和利润率较低，而外国企业（包括在华生产的企业）在供应链中仍占据主导地位。
5.未来，印度和东南亚国家有望吸引更多像苹果这样的公司投资，提升制造能力。
“加州设计，中国组装”，这句话刻在大多数iPhone的背面。十多年来，iPhone彰显了中国在全球电子产品生产中的核心地位，并巩固了中国作为世界领先制造商的地位。如今，电子产品约占中国出口的四分之一；中国占全球电子产品出口总额的近三分之一。苹果——全球市值最高的消费电子产品制造商——正处于这一制造基地的中心，在帮助中国提升制造能力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追踪苹果供应链的分析师已经证明，苹果不仅在中国组装其众多设备，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从中国采购的零部件也越来越多。经济学家星宇清计算得出，2009 年生产的 iPhone 几乎所有零部件都来自中国境外，只有最终组装（每部 iPhone 的成本为 6.50 美元）在中国进行。
相比之下，到 2018 年，许多零部件都来自中国，每部 iPhone 的成本总计 104 美元。记者帕特里克·麦吉报道过苹果如何斥资数十亿美元购买设备，并将其部署到中国工厂，从而生产更多零部件。
然而，过去几年，一些分析人士质疑中国在电子制造业的中心地位是否正在减弱。首先，许多跨国公司表示希望通过“中国加一”的制造布局来实现供应链多元化。其次，印度、墨西哥和越南等国家也试图发展自己的电子制造生态系统，并从一些正在从中国转移业务的企业手中赢得了业务。然而，这种供应链转移究竟有多重要，仍然存在疑问。
本报告探讨了这些趋势对苹果供应链的影响。苹果仅发布了有限的供应链数据，因此无法追踪不同国家/地区生产的零部件数量或美元价值。不过，苹果确实报告了每个国家/地区的工厂数量以及工厂所属公司。
我们发现，苹果已经开始转移其供应链，但这种变化比新闻标题所暗示的要有限。iPhone 的组装始于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第二个生产中心即将在卡纳塔克邦开放。AirPods 开始在越南组装。然而，苹果仍然依赖于复杂的跨国供应链，其中位于中国的工厂仍然发挥着关键作用。
然而，第二个发现是许多在中国大陆设有工厂的美国、日本和中国台湾公司在中国市场中扮演着持久的角色。在某些供应链环节，苹果已基本转向中国本土供应商。而在其他供应链环节，苹果主要依赖在中国设有工厂的西方公司。中国企业通常难以打入某些类型零部件的生产领域。
我们发现，中国企业在供应链中技术含量较低、利润率较低的环节赢得苹果订单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而外国企业（包括在华生产的企业）在供应链中技术含量较高、利润率较高的环节通常仍占主导地位。换句话说，苹果供应链中所有权显著“中国化”的部分往往是商品化程度更高的环节。这些环节通常也是苹果近年来在其他地区（例如东南亚和印度）开设工厂的环节。
诸如电脑或智能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由来自数十家工厂的数百个零部件组装而成，不可能由一家公司或一个国家生产。这些设备的组装地点往往无法反映制造生产流程的其余部分。价值链的概念用于映射不同供应商的贡献，这些供应商提供零部件生产、组装、软件、设计、市场营销、物流和销售服务。
电子产品的大部分利润都来自最复杂元件（尤其是半导体）的生产，或这些设备的设计和销售。例如，一部售价1000美元的手机，其物料清单（即所有元件和组装制造能力的成本）约为500美元。其余价值则由提供设计、软件和服务的公司获取。
电子设备的物料清单中包含数百个组件，其中一些极其复杂（例如半导体和显示器），而另一些则相对简单（例如螺钉）。完整的价值链分析旨在了解每个组件的生产成本和价格，从而明确哪些公司生产了哪些组件，并说明它们获得了多少利润。
然而，企业通常不会发布其价值链的详细信息，因为高效地构建供应商关系是竞争优势的源泉。然而，分析师和政策制定者必须了解价值链，因为它决定了产品的生产方式、贸易的流动方式以及企业的盈利方式。各国在努力提升经济地位时，会努力吸引更高价值的生产环节，从而实现更有利可图的生产、更高薪的就业岗位以及扩大的税基。
面对中国产业补贴和美国关税，国际贸易体系正面临巨大变化，因此，了解价值链在当下尤为重要。过去四十年，中美两国经济深度融合，美国主要跨国公司将中国作为其主要的生产和组装中心。然而，关税、限制和政治紧张局势促使企业实现供应链多元化。印度和越南等国家积极吸引西方跨国公司的投资，以在电子价值链中建立自身地位。美国关税税率的大幅提高将重塑竞争环境，并可能为其他国家赢得新的价值链份额打开大门。
为了了解电子产品价值链是否正在发生转变以及如何转变，我们考察了全球市值最高的消费电子产品公司——苹果的价值链。苹果是整个电子产品价值链的领头羊。在2000年代和2010年代，它大力押注于将其供应商的很大一部分制造业务设在中国。然而，在过去几年中，苹果已采取一些措施来重新定位和多元化其价值链，尽管这些措施的规模仍然有限。
为了了解这些变化的范围，本报告分析了苹果公司每年发布的200家顶级供应商名单，涵盖了苹果公司生产的所有设备：手机、电脑、手表等等。据苹果公司称，这些供应商占公司材料、制造和组装支出的98%。这些名单提供了供应商名称以及为苹果公司代工的工厂位置。
我们整理了 2013 年至 2023 年（2019 年除外）的数据，并根据我们认为供应商为 Apple 生产的零部件进行分类。类别包括半导体、传感器和显示器以及精密制造。然后，我们分析了这些数据，以了解供应商位置的变化。
本节将探讨过去十年苹果价值链在零部件层面的变迁。我们将零部件生产按关键类别进行分组：电池、半导体、电子制造、连接器和线缆、材料、传感器和显示器、模塑和机械部件、精密制造、印刷电路板以及包装和印刷。下文将按制造地绘制各零部件类别的趋势图，并将全球分为七类国家/地区：中国、印度、日本、韩国、中国台湾、美国和欧洲，以及“其他”（主要指东南亚国家/地区）。
重申一下，本部分分析关注的是制造地点，而非零部件制造公司的总部。因此，一家日本公司在中国的制造工厂在本分析中被归类为“中国”。以下数据和分析仅涵盖了各地区的制造地点数量。更全面的分析旨在了解各地区在苹果公司总制造产出中所占的份额，但苹果公司并未公布详细数据。
将所有其他组件组装成设备——生产流程的最后一步——被称为电子制造或组装。从2018年开始，苹果开始转移其电子制造业务，这可能是受2018年美国对中国加征关税的影响。2018年之前，约有60%到70%的电子产品制造基地位于中国，几乎涵盖了iPhone等关键设备的所有最终组装环节。
相比之下，如今苹果约有50%的工厂位于中国，印度和东南亚的工厂份额也在增加。在苹果供应链中从事电子产品制造的17家公司中，只有两家是中国公司。在中国已报告的34家电子产品制造工厂中，只有三家由中国公司运营。
中国在锂离子电池的研发和制造方面发挥着核心作用，这种电池广泛应用于电子设备，包括苹果手机、电脑和其他产品。在电动汽车电池领域，关于电池供应链多元化的讨论一直备受关注，但我们对苹果价值链的分析表明，苹果也一直在实现自身电池采购的多元化。
电池是手机或电子设备中较为昂贵的部件之一。劣质电池可能会导致一些引人注目的问题，例如过热或电池寿命缩短。因此，电池质量对于像苹果这样的公司来说至关重要。
直到2018年，苹果的电池和电池组件仅从中国和韩国采购。然而，如今，它从五个不同的地区采购电池组件，包括印度和东南亚。虽然苹果超过一半的电池组件采购地点仍在中国，但超过40%的采购地点现在位于中国境外，这表明苹果的生产布局发生了重大转变。值得注意的是，中国制造工厂的集中度低于中国企业的份额。截至2023年，苹果的电池供应链中包括总部位于中国台湾、韩国和德国的公司，非中国公司（五家）的数量多于中国公司（四家）。
连接器和电缆类别涉及一些低端产品，也有一些需要更高端的特种化学品。日本制造业在这一类别中的持久地位表明，某些零部件涉及更高端的制造。然而，其他细分市场已大幅从中国转移到印度和“其他”类别，主要是东南亚国家。
在生产此类产品的九家公司中，只有一家是中国公司。其他在中国制造的此类公司则来自美国、中国台湾或日本。安费诺（美国）、日本航空电子工业（日本）、古河电工（日本）和广濑电机（日本）等公司自2013年以来一直是苹果供应链的一部分。他们的坚持表明，即使制造地点可能会发生变化，这些公司的能力也难以被竞争对手取代。
苹果供应链中的材料供应商数量已从13家增加到23家，而中国制造工厂的份额已从约30%上升至约50%，而美国和欧洲的份额则从约30%下降至约15%。3M（美国）和住友（日本）等西方特种材料供应商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稳定，这表明它们拥有持久的竞争地位。为苹果供货的3M工厂数量已从2013年的5家增加到2023年的13家，遍布中国、日本、新加坡、韩国和美国。
然而，中国企业已在很大程度上取代了美国美铝公司和日本日新制钢等西方大宗金属供应商。铝业公司美铝公司并未出现在苹果2023年的供应商名单上，但中国企业福建南平铝业和锦桥铝业却出现在名单上。
在 Apple 的供应链中，金属框架、SIM 卡托、扬声器格栅、摄像头外壳、按键组件、内部支架和隔热罩等模制和机械部件对其设备的结构完整性和功能至关重要。这些部件由专业供应商采用计算机数控加工、注塑成型和压铸等技术生产，并对精度、耐用性和表面处理质量保持严格的标准。
这一类别的公司长期以来相对稳定，过去几年里，苹果供应链中基本上都是同一组公司。尽管中国有很多制造工厂，但自2021年以来，只有一家中国公司提供这些材料，其他公司来自日本、新加坡、中国台湾和美国。
传感器和显示组件是 Apple 用户体验的关键，包括环境光传感器、加速度计、陀螺仪、接近传感器、促进面部和触摸识别的生物识别模块以及 OLED 和 LCD 屏幕等设备。
显示技术涉及巨大的规模经济和巨额资本投入。2010年代，三星等韩国企业巩固了其领先显示器制造商的地位，但过去几年，京东方等中国企业的市场份额不断扩大。京东方至少自2018年以来就一直处于苹果的供应链中。中国显示器供应商受益于政府的补贴支持，这为其国际扩张提供了保障，从而抑制了非中国企业的投资。
精密制造主要指生产过程中的机械加工和金属加工环节，包括机械加工、螺钉制造以及印刷电路板堆叠中的合金金属加工。精密制造的关键在于保持微米级的精度，同时又不损害组件的稳定性和美观度。钛合金等需要先进加工能力的材料能够提供卓越的强度重量比，这有助于 Apple 保持其在市场上的高端品牌地位。
这一领域经历了向中国所有权和中国工厂所在地最显著的转变。如今，几乎所有精密制造业务都在中国进行，且由总部位于中国的公司完成。2013年为苹果进行精密制造的公司中，只有一家（除一家外，其余均为非中国公司）仍在苹果的供应链中。截至最新数据，除一家外，所有精密制造公司的总部均设在中国。
芯片是苹果供应链中价值最高的组件之一。处理器和内存芯片等半导体也是手机中最昂贵的组件之一。2013年（我们收集数据的第一年），为苹果生产芯片的公司中没有一家总部位于中国。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数字仅略有变化：到2023年，在30多家为苹果生产芯片的公司中，仍然只有4家是中国公司，尽管许多非中国公司似乎都使用位于中国的制造或组装设施。
印刷电路板 (PCB) 是用于连接芯片和其他电子元件，然后组装成手机、电脑或其他设备的电路板。由于 PCB 制造过程中涉及各种化学工艺，因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属于化学工业。因此，环境法规在确定哪些地区最具成本竞争力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中国是全球 PCB 生产领域的领导者。
为苹果供货的PCB工厂大部分位于中国大陆，但除少数例外，这些工厂均由中国台湾企业所有。近年来，苹果公司公布的23家PCB制造工厂中，只有一家由中国大陆企业所有。
包装和印刷推动着 Apple 的品牌形象和可持续发展。标志性的 Apple 包装盒拥有完美的公差、精美的图案和触感舒适的拉环，带来卓越的体验。这需要高质量的印刷技术以及环保创新，例如纤维托盘，在保持视觉吸引力的同时消除塑料的使用。包装有助于提高物流和运输的效率。 尽管东南亚和印度已取代美国和欧洲成为次要地点，但中国的大部分包装和印刷设施一直都在中国。
电子元件制造是指生产电子设备的各个组成部分，例如电阻器、电容器和传感器。这些元件通常需要专用材料和设备才能以低公差实现大批量生产，对于确保可靠性和整体性能至关重要。这些元件的工厂分布在中国大陆、日本、东南亚、韩国和中国台湾。
除了查看苹果按组件划分的工厂位置外，我们还可以查看每个国家的工厂数量。自2013年数据开始统计以来，中国一直是制造工厂数量最多的国家；它仍然是最大的参与者。2018年之后，由于美国对中国征收关税，苹果供应商在其他国家（尤其是东南亚）开设了新的组装工厂，中国的电子制造（即组装）工厂数量显著下降。然而，中国工厂在其他组件类别中的作用日益增强，抵消了这一影响。在我们收集数据期间，中国工厂的总份额一直在40%左右波动。
相比之下，美国和欧洲境内苹果供应链工厂的数量有所下降，这主要是由于为苹果生产芯片的芯片制造工厂数量的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中国大陆、韩国和台湾地区日益增长的作用。
与此同时，日本为苹果生产的工厂数量也在减少。然而，这可能与日本本土的生产量并无密切关联，因为那些减少日本工厂数量的日本企业也减少了在中国的工厂数量。换句话说，这可能仅仅反映了这些企业的生产布局被整合到数量较少的工厂中，而非生产地域的转移。
韩国已成为一个更重要的参与者，但这种转变似乎是由一个单一类别驱动的：半导体。另一个重大变化是印度和东南亚工厂的崛起。印度在2013年苹果的供应链中几乎没有扮演任何角色，尽管它仍然是一个小型参与者，但它在多个类别中都实现了增长。泰国，尤其是越南，也实现了广泛的增长。
以上分析考察的是各国家/地区的工厂位置。我们也可以分析各国家/地区的公司总部位置。这样的分析可能有助于更深入地了解谁从苹果的供应链中获利，因为总部所在地更有可能发生设计和研发等高价值环节。
由美国公司设计但在马来西亚封装的半导体，其为美国创造的价值远高于马来西亚，因此在解读半导体封装地点的数据时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对于技术或设计密集程度较低的制造工序，例如精密加工，价值获取可能与工厂位置而非总部位置更密切相关。
在所有零部件环节中，苹果的供应链明显转向依赖总部位于中国的公司，而对总部位于美国、欧洲，尤其是日本的公司则有所削弱。然而，不同产品类别之间存在显著差异。
在精密制造领域，中国企业总部占比已从14%增长至86%。在电子元件领域，这一比例已从4%增长至23%。在材料领域，中国企业总部占比已从2013年的零增长至2023年所有材料企业的34%，取代了德国、日本和美国企业。（然而，正如我们在上文材料分析中所讨论的，有限的现有数据表明，中国企业已经取代了西方大宗商品生产商，而西方特种产品生产商仍保持着其地位。）在包装和印刷领域，中国企业总部占比已从14%增长至62%。
其他细分市场变化较小。在连接器和电缆领域（该领域约三分之一的工厂位于中国），只有4%的公司来自中国。自2013年苹果首次发布数据以来，日本、中国台湾和美国公司一直保持着强势地位。在PCB领域（该领域略超过一半的工厂位于中国），88%的苹果供应商总部位于中国台湾；只有一家来自中国大陆。
电子设备中最昂贵的部件通常是芯片、显示屏和电池。在半导体领域，只有 4% 的苹果供应商总部位于中国，63% 的供应商总部位于美国。苹果供应链中的绝大多数半导体制造地点位于发达经济体；中国拥有一些芯片制造基地，但也占据了相当一部分低端组装工厂的份额。
在电池领域——2023 年的数据中只有9家供应商——苹果似乎有意培育非中国供应商。在苹果的电池和电池组件供应商中，53% 的总部位于中国，考虑到中国在电池领域的主导地位，这一比例远低于人们的预期。然而，在缺乏其他数据的情况下，最安全的假设是，苹果从总部位于中国的公司采购量最高。其他供应商的总部位于德国、韩国和中国台湾。在传感器和显示器领域，韩国、中国台湾和美国仍占据相当大的份额，尽管总部位于中国大陆的公司已成为重要的参与者。
对苹果供应链合作伙伴总部的分析，仅能部分且初步地展现苹果供应链中不同国家/地区所占的经济价值份额。苹果供应商工厂所在地与总部所在地之间的差异，以及总部位于中国境外的企业集中于价值链高端环节的现状，表明苹果供应链中非中国企业所占的价值份额远高于对工厂所在地分析所得出的结论。
上述分析表明，中国目前仍是苹果制造业务的中心。东南亚和印度在过去几年中变得更加重要，尽管这种趋势的强度并不像“脱钩”新闻报道的那样明显。
媒体报道称，苹果计划加大在印度的iPhone组装力度，以增强其规避当前或未来关税的灵活性。然而，手机关税并不一定能促使苹果大幅转变其其余零部件的采购方式。中国方面可能会向苹果协商，要求其继续从中国工厂采购尽可能多的零部件。
迄今为止，东南亚和印度仅涉足价值链的某些环节，尤其是电子制造（组装）、连接器和电缆以及电子元件。其他供应链环节，例如印刷电路板、印刷和包装、模具和机械部件，尤其是精密制造，仍然主要在中国。
然而，分析也表明，苹果供应链的许多环节仍然由非中国公司主导，尽管这些公司通常在中国大陆进行生产。中国台湾地区、美国和日本公司作为中国大陆工厂所有者和运营商的持久角色表明，这些公司保留了某些专业知识和能力，这也是它们尚未被中国本土竞争对手取代的原因。如果中国公司能够提供类似的能力，它们很可能已经赢得了苹果的业务，尤其是考虑到中国公司通常可以接受比西方公司低的利润率。
这项分析表明，印度和东南亚国家寻求吸引投资和提升制造能力的政策制定者拥有巨大的潜力，可以继续吸引像苹果这样的公司供应商，不仅在基本组装方面，还包括上述其他一些零部件类别。许多中国工厂由外国公司拥有，这一事实促进了潜在的供应链转移。此外，随着西方电子公司面临更高的关税，它们正在寻求更加多元化的生产地点。
对于美国的政策制定者来说，这种分析凸显了仅仅根据设备组装地点来分析其价值的徒劳，因此，以此逻辑征收关税也是不合理的。如果关税导致电子产品制造业将最终组装从中国转移到其他国家，而其供应链没有发生任何其他变化，那么其影响将微乎其微。手机等设备的组装成本通常仅为10美元左右，仅占其销售价格的一小部分。要理解像苹果这样的公司制造基地的经济影响，需要深入挖掘其供应链，而不仅仅是关注其设备的组装地点。
克里斯·米勒，美国企业研究所的非常驻高级研究员，主要研究俄罗斯外交政策、政治和经济；俄罗斯与乌克兰；俄欧关系。同时关注半导体和科技地缘政治。
维什努·维努戈帕兰，哈佛大学研究员，同时也是印度行政服务官员。研究重点是工业化、技术、社会变革和地缘政治的交叉领域。